云岁晚赶到李大爷家时，屋里挤满了人，嘈杂的人声像汹涌的潮水，直往耳朵里灌。她的视线扫过拥挤的人群，看到李大爷躺在床上，脸色青白得如同冬日清晨结了霜的石板，呼吸微弱得好似风中残烛，进气少出气多。

“哎哟，这可怎么办啊！”李大娘哭天抢地，那声音尖锐得像一把锯子在云岁晚的耳边拉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喊着，“老头子，你可不能丢下我啊！”

云岁晚顾不上寒暄，用胳膊拨开人群，她能感受到周围人身上散发的热气，还能听到衣物摩擦的声音。她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床边，脚下的地板传来轻微的震动。看到李大爷这副模样，饶是她医术高明，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凉气划过喉咙，凉凉的。

“都让开，让我看看！”她伸手搭上李大爷的脉搏，手指触碰到李大爷粗糙而冰冷的皮肤，脉象细弱得几乎摸不到，像一条将断未断的丝线。

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

“大娘，别哭了，先让我给大爷看看。”云岁晚语气沉稳，试图安抚众人情绪，声音就像平静的湖面投入一颗石子，在喧闹的屋里散开。

她打开装着“回春膏”的小瓷瓶，一股清新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那香味像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拨开屋里原本凝重的气氛，屋里似乎都轻松了几分。

“这是什么？好香啊！”有人好奇地问道，声音里充满了疑惑和期待。

“这是我特制的药膏，能治百病！”云岁晚语气坚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眼神明亮而坚定。

她挖出一块药膏，药膏在指尖凉凉的、软软的。她轻轻涂抹在李大爷的胸口，药膏刚一接触到皮肤，就如同融化的雪般迅速渗透进去，只留下淡淡的金色光晕，光晕散发着微弱的暖意。

神奇的是，李大爷原本青白的脸色竟然肉眼可见地红润起来，像一朵即将枯萎的花重新汲取了水分。

众人见状，纷纷发出惊叹声。“神了！这药膏真神了！”惊叹声在屋里回荡。

可就在这时，李大爷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像破旧的风箱拉动，脸色也由红润转为酱紫，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气息扑到云岁晚的脸上，带着一股浊气。

“老头子！老头子你怎么了！”李大娘吓得魂飞魄散，声音都在颤抖。

云岁晚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难道是药膏起了反作用？她赶紧再次搭上李大爷的脉搏，眉头紧锁，手指更加用力地按压在李大爷的手腕上，能清晰地感受到微弱的跳动。

屋里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云岁晚身上，那目光像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身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云岁晚甚至能感觉到空气的重量。

云岁晚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汗珠缓缓滑落，痒痒的。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咚咚作响。

“大娘，拿碗温水来！”她紧紧盯着李大爷，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看来，得用最后一招了……”

李大娘手忙脚乱地端来温水，云岁晚接过碗，能感觉到碗壁的温热。她从空间里取出一粒药丸溶解在水中，看着药丸在水中慢慢化开。这药丸是她用灵泉水和珍稀药材炼制而成，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轻易使用。

“大爷，把这药喝了。”云岁晚将药碗递到李大爷嘴边，药碗的边缘触碰到李大爷干裂的嘴唇。

李大爷艰难地咽下药水，喉咙滚动间发出微弱的声响。没过多久，他剧烈的咳嗽渐渐平息，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气息变得平稳而有节奏。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已不再是之前的青紫色，而是恢复了一丝血色，像一层淡淡的红晕落在白纸上。

众人见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在屋里此起彼伏。

李大娘更是喜极而泣，紧紧握住云岁晚的手，那双手粗糙而有力，激动得语无伦次：“闺女，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老头子！”

云岁晚淡淡一笑：“大娘，不用谢，我也是尽力而为。”她又给李大爷诊了诊脉，脉象已经稳定下来，手指下的脉搏跳动平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一直站在一旁的秦斯礼，默默地注视着云岁晚的一举一动。他看到她镇定自若地处理危机，看到她妙手回春救死扶伤。

等众人散去，秦斯礼走到云岁晚身边，温柔地用指腹擦去她额头的汗珠，指腹轻轻滑过她的额头，触感温热而柔软。

“累坏了吧？”他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心疼，声音像一阵轻柔的风拂过。

云岁晚抬眸，对上秦斯礼深邃的目光，脸颊微微泛红，能感觉到脸上的热度在上升。

“还好，只是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