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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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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没有坐在办公桌后,而是换到程诺文对面的一张扶手椅。

能不能关上窗?程诺文问。

你不喜欢流通的空气?

下雨的话雨水进来会打湿。

但现在还没有下雨,不是吗?

程诺文没有争辩。医生稍作停顿,转而问他养的狗最近怎么样。

不乖,还是不听话。

与狗建立关系,比起与人建立关系,会不会更简单点?

我觉得是一样烦的。

哈哈,小狗也许会不听话,却不会推开你。

医生继续道:而对于周围的人来说,你更难接近,更难取悦。当他们靠近你的时候,你下意识总是先推开他们。

他沉默,窗外风声呼啸而过。为什么不关窗?

医生:我有答案了,可这答案不是你说的。nate,一个人沉浸在自我的漩涡中太久,看到的东西都是旋转且模糊的,时间一长,会分不清现实,那时候旁人再想搭把手捞起他,会变得很难。

程诺文皱起眉,医生接着问:你应该遇到过可以包容你的人,愿意倾听你、接受你,也不会逼你,每次都会耐心发觉并处理你的情绪——类似这样的人,是吧?

是。他脱口而出。医生鼓励多聊一些。他却一下子卡壳,说不出了。

医生:要不从第一印象说起吧。

程诺文思索片刻: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看我都是低视角,要抬头才能看清楚。我就想,蛮好的一张脸,为什么不能自信点?当时他在我手底下做事,脑子和团浆糊一样,每天都被我骂,我还以为他橡皮泥做的,软塌塌没有主见,后来才知道,他……其实很倔的。

医生嗯一声:不用停下,可以往下说。

特别认死理,对待感情很专一,让我觉得很难应对,以前——

程诺文收拾心情,叙述了与许方纶的过去。医生没有给与评价。

有段时间,我经常反思是不是因为我做错了:为什么是我碰到这种事?从那之后我就不想和任何人建立什么关系了,但又一直觉得缺了些什么,所以我养了狗,这样回家就不会特别安静,不会只有我一个人被剩下的感觉。

之后他和我住,帮我教狗,我一开始有意画了条线,想保持距离。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习惯了,后来谈恋爱,与人同居,双方都太忙,很少有时间过这样的生活,所以我以为,我是不喜欢有人长时间在身边的。

可是和他待在一起,好像变成一件很自然的事情。哪怕只是遛狗、闲聊,帮他分析工作,我都不会觉得时间难熬。有时候加班,想到过会回家,我还会期待。因为我知道无论多晚,我打开那扇门,都不再是一个人。

医生问起丁昭搬走的原因,程诺文又不说话了。医生问:所以他逃跑了吗?

是我推开他。我对他做过很多不好的事情。

他缓缓说。回忆拖他下水,卷进最深处,中途几次停下,再开口时语气添两分压抑。

医生:一位安全型依恋者总是忠诚而可靠的,尤其像你这样的回避型依恋者,可以从他们那里获取极大的慰藉和安全感,但他们不是受到伤害就自动痊愈的圣人,如果你保持回避的状态,他们会疲惫,会伤心,当然也会选择离开你。

我明白,就像东西坏了,关系破碎之后是没办法修补的。

是啊,覆水难收,老话嘛,但你还是想补偿他,换句话说,你在尝试与他重建一段新的关系。

程诺文苦笑:他不会原谅我,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这半年我经常失眠,有的时候想起他就会一直想,我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没用,身体可以比大脑快一步回顾过去所有的片段,和放电影一样。

医生不言语,让他继续。

我越想,就越觉得他没有原谅我的理由,我真的很重地伤害过他。我推开他,推开很多人。我没有把握可以维持一段稳定的关系,所以在他们发现真实的我,对我感到失望之前,不如不要开始。

他回到壳子里,这么做,当下确实会轻松那么几秒钟,可是之后那种胸口被开洞的感觉不会随之消失,积累过后,它们将变成盘旋不去的阴云,层叠在一颗本就脆弱的心上。

医生温和道:你受过伤害,童年、成年,家庭、恋人,面对别人对你犯下的那些错误,你是值得同情的。然而你没有治愈成为健康的人,而是在下一段关系中变成加害者,犯下同样的错误。这些感情上的创伤如果不能正确地解决,会发展成应激反应,你必须重新面对。这个过程会很艰难,但其实,它只是迟到了而已。

对方给他递纸。脸颊有什么湿漉漉,程诺文一摸,起初不敢置信,以为是天花板漏水,抬头愣了很久,才知道流泪是本能做出的求救。

窗外狂风怒吼,暴雨终于来了。医生起身关上窗户,再次回到程诺文面前。

过分的压抑是渴望的表现,nate,你仍旧渴望爱,渴望被爱,同时你又打心底认为自己不会再获得这样的机会,所以你选择保护自己。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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