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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消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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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云感觉到身后没了动静,画室里静得像是只剩下他一人,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侧过头看去,发现乔净恩站在《归期》前,深拧着眉宇,嘴边念念有词,眼眸间的神情更是难以辩解。

「《归期》是知安哥离开前,画的最后一副画。」尉迟云走来了乔净恩身旁,逕自解释,顺道仔细打量了画作。自从知安哥和祁慕晴离开育幼院后,他就鲜少来到美术室,「用他亲手做给祁慕晴的画笔所画出来的。」

话落,尉迟云撇过头,不再看向画作。很多时候都不能理解知安哥为什么会选择离开,难道只是因为祁慕晴不在育幼院,他就觉得这儿没有任何值得他眷恋的吗?难道他们之间曾说过的相互陪伴,在他眼中都不重要吗?

正因为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开,才让尉迟云觉得,自己付出的爱总有去无回,没有一个人会记得回来,没有一个人真心需要他,所有人都留着他一个人在原地。

「知安哥?ra是知安哥?」乔净恩偏头,满脸不解地看向尉迟云有些阴沉的侧顏,她刻意拉高了音调,「为什么他会叫「ra」?是因为他很喜欢下雨天吗?」

通常人取艺名或小名,都是藉由自己喜欢的事物,亦或是本身的名字延伸。乔净恩对尉迟云口中的「知安哥」是完全不了解,所以才选择提问。

闻言,尉迟云回过神来,晃了脑袋,不该让过往的事影响此刻的情绪,「不是。是他的名字里有一个「雨」字。他本名叫知安雨,和祁慕晴的名字是一起取的,他们两个是在同一天,一起被送来育幼院,所以他们的感情才会特别要好。」

尉迟云本想继续解释下去,却被门边传来的声音给打断,当事者自行说道:「祁慕晴的原本是叫「知毓晴」,后来被生父母找回,就改跟他们姓。」

「祁慕晴?你怎么从外面走进来?你不是待在美术室吗?」

闻言,祁慕晴没好气地反驳,「育幼院是开放式空间,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得着?」祁慕晴上前,站在乔净恩身侧,一同看向知安雨的画作。

「……」尉迟云实在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尉迟云,是谁准你擅自替祁慕晴介绍她的人生的。」祁慕晴瞇着眼,缓缓凑近尉迟云。乔净恩被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下意识退了半步。

「祁慕晴,你很奇怪。」尉迟云手环着胸,神色有些儿无奈,「干嘛这么咄咄逼人?我说的不都是事实,也没有一点虚假,为什么不能说?」

「我没有说不能说啊!」祁慕晴眉头微微一蹙,「是你没有经过她的同意。」

实在辩不过祁慕晴,尉迟云摆了手更往里头走去。里边的纸箱全是放祁慕晴和知安雨自小到大所创作出来的画作,即便他们已经离开育幼院,院长仍然替他们好好保存下,而那些被掛上墙的画作,多半都是近几年来的作品。

乔净恩双眼闪着星光,满是崇拜地看着墙壁上陈列而出的画作。她发自内心的认为祁慕晴是难得一见的绘师,「你最近还有画画吗?你的作品都好生动,让人感觉身歷其境,我好喜欢。」

祁慕晴一愣,轻摇了头,目光不敢对上乔净恩的,「没办法画了。」话落,祁慕晴没再多说一句话的迈开步伐,逕自走在前头。

乔净恩不明所以的偏头,祁慕晴好端端地站在她的眼前,双手也都还能自由活动,为什么要说出「没办法画」这几个捨弃梦想的字眼?

对于热爱的事物,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这幅画是祁慕晴画的最后一副画,在知安雨离开后。」祁慕晴走到了美术室的尽头,镁光灯照清了眼前画作,更打亮了她若有似无上扬的嘴角。

闻言,乔净恩赶忙上前,通常创作者所留下的「最后一部作品」都会是最扣人心弦,承载了所有的情绪,并且怀着一颗失去所有也无妨的心。

乔净恩抬起眼眸,视线所及范围全被眼前的画作给佔据。她倒抽了口气,走遍无数的画展,耗费许多的时日,原来她一直在找的人,就在身边。

「你就是sunny?你就是画《溯源》的人?」知晓答案的一瞬间,乔净恩紧抓着祁慕晴的手臂,急得像是在荒岛生存许久,好不容易看见有船隻路过,说什么也不肯轻易放手。就连双眼也在无意识间染上了层雾气。

祁慕晴确实看见了乔净恩眼眸中的热切渴求,她却无以同等回应。本想扯开乔净恩的手,却忘记她早已失去支配自已人生的权利,只得以眼睁睁看着别人,同她一起坠入深渊。

墙边上的时鐘滴答作响,吵得祁慕晴心烦意乱。半响,才文不答题的道:「《溯源》像是一个诅咒,诅咒一切的因果都得探本溯源,否则没办法得到结局。」

祁慕晴所说的每句话,乔净恩压根就听不进去,她想知道的是,画笔在哪,只要找到了画笔,她就能够回家,就不用继续待在这,面对一些莫名其妙的怪事。

更不用再去干预别人的人生,引起了一堆没必要的蝴蝶效应。

「画笔呢?画笔在哪?」每字每句都是逼问,乔净恩手越发使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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