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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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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他的目光一起遮住,故作平常似的,“……草民没有中意的。”

“我在同你说话。”京纾说,“抬眼。”

徐篱山抿紧嘴巴,鼻翼翕动,强撑着又看向他,说:“草民听殿下的。”

京纾说:“你的婚事,轮不到我做主。”

“草民的性命都握在殿下手中,遑论婚事?至于中意谁,”徐篱山哽了一下,眼眶微热,迅速撇向一边,“……草民没有中意的,只是不想耽误谁,若有不要真心人只要天恩的姑娘,草民也可与她相敬如宾。”

徐篱山很会流眼泪,但以往十成都是假的,此时倒与这虚弱苍白的脸色、恹恹无力的神态合衬出一副真可怜。京纾眼皮跳了一下,不冷不热地看着这副强自忍耐的拧巴姿态,“你是在同我,”他不知该怎么形容,思索了一会儿才摸索出一个词来,“怄气?”

徐篱山眨眼抑制眼泪,哑声说:“殿下这话真是折煞草民了,草民没道理、没缘由也没资格跟您怄气。”

“虽是实话,但听着像阴阳怪气。”京纾评价。

徐篱山说:“您听错了。”

京纾瞧着这双止不住泪的眼睛,又想起那个冬至夜,“鸟”飞回来传话,说徐六公子跑出王府不远后,坐在巷子里吐了半天,吐完后对着墙边的老树又打又骂,满口的什么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我终究是错付了之类的胡话,回去后是闷在屋里好几天没出来,整日郁郁寡欢,抱酒痛饮,后来更是对郁玦直言“不喜欢了”,任凭小黄香投怀送抱。

他不懂徐篱山在发什么疯,倒是莫莺很有见解,说这是被伤了心,下一步就要和旧人断绝情缘,勿复相思,往后见面就只有疏离客气,然后寻个新欢。

今日一见,似乎果真如此。

劝告

“婚事不急,你再好好想想。”

片晌,京纾开口打破屋中的安静,“前天夜里,云絮寻短见……”膝盖上的衣料被猛地攥紧,他顿了顿,“被拦下了。”

徐篱山猛地松一口气,也是,云絮既然落在京纾手里,那生死就不由得她自己说了算。他立马收回手,垂头说:“草民一时心慌才失了礼数,多有冒犯,殿下恕罪。”

京纾说:“这都同你计较的话,你早该投胎了。”

“殿下仁慈。此前是草民轻狂,三番两次在殿下面前说错做错,这些时日草民日日反省,当真知道错了,往后也……再不敢了。”徐篱山喉结滚动,有气无力地说,“云絮如何才能回安平城,草民斗胆请问殿下。”

“怎么?”京纾语调凉薄,“在我面前演腻味了,要换观众了?还是说这场戏从一开始就不止我一个观众。”

徐篱山说:“草民愚笨,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京纾说:“你近来和郁玦走得很近。”

“碰见就一起坐会儿罢了。”徐篱山搞不懂京纾的意思,觉得还是先摆正态度为好,“平白惹得殿下误会,草民的错。”

“郁玦几次邀你出门游玩、吃酒,还送了你几匣子好玉。”说到玉,京纾敏锐地发现徐篱山偷偷看向自己的左手,那一眼很快,里头的黯然也仿佛他的错觉。他今日没戴旧扳指,也没戴徐篱山送的那枚,拇指光溜着,此时被徐篱山这一眼瞧得轻轻蜷了下。

“……”京纾蹙眉,默了片刻才说,“郁玦为人如何,众人皆知。徐篱山,可别玩火自焚。”

若是以前,徐篱山必定要恬不知耻地说一句“殿下担心我呀”,可这会儿他只是平静地说:“世子身份尊贵,草民不敢得罪。”

“哦,他也尊贵,”京纾问,“所以他也是你的高枝儿?”

徐篱山似是忘记了曾经在小巷中对京纾说过的那些类似于“非你不要”的誓言,毫无负担地改口,“若能攀上这根枝儿,不也算草民的本事么?”他抬眼看向京纾,柔顺地笑一笑,“殿下放心,不该攀的枝儿,我碰也不碰。”

“哦?”京纾沉静地把他盯着,“在你眼中,哪些不该攀?”

“殿下,五皇子,亦或是陛下——”徐篱山话没说完,已经被掐住脖子拽到京纾腿间,他惊惶抬头,遽然对上京纾冷漠的目光。

“小孩子闹腾也要有个度。”京纾语气微沉。

脖子上的手稍微用点劲,徐篱山便因为窒/息失力一头倒在京纾腰上,撞得满怀蓬莱香。他轻轻嗅了一口,伸手揪住京纾腰间的玉佩,再抬头时已然一副惊惶欲哭的样子。

京纾松手,顺着那脖子摸到后脑,安抚般地握住,语气恢复如常,“胆敢犯上,我就割了你这条没分寸的舌头,记住了?”

他手指很凉,在徐篱山的后颈、发间都留下了难以忽视的存在感,徐篱山打了个寒颤,声音嘶哑,“记住了……殿下若无吩咐,草民便告退了。”

“接着跪,”京纾收回手,“把脑子跪干净了再滚。”

徐篱山没说话,往后退了两步,安静地跪着。他今日没作妖,似乎那句“再也不敢了”不是假话。

京纾垂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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