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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社交恐惧发作」(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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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来自一张脸,在他的脑海里。这张脸先是晓柔的样子,娇嗔着,艷丽的眉眼在他的视野里闪烁,而后突然变成了二姐的,絮叨着他自己起草的申请文书有多么不堪入目,然后又是他的母亲,炽热又晦涩的目光刺向他,最后是他的父亲向他走来,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阿洋。」他说。

「啊?」他回应道,眼前却出现了苏瑞的那张脸。在那一瞬间他很庆幸他们四个人被冲散了,但他和苏瑞没有。

「你还好吗?」苏瑞问道。

「喔、嗯……」

「你不想进去吗?」

他嘴上说,不、不,没有这回事。只是进入酒吧之后他就开始后悔。那里面甚是狭窄,吧台边挤满了人,不少穿着印有俄州大校标的衣服的学生,背景音乐非常吵,灯光很暗。他在稍纵即逝间好像看到了孙艾伦和周芷琪,孙艾伦那个姑娘能受得住这种夜店的氛围吗?他知道他们这些留学生都是什么性子,他们被压抑着度过应试教育的十二年积攒的荷尔蒙和青春的色彩将在这一刻被释放,但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呢?

他不清楚。

而他讨厌未知。

林鹤洋从没来过这种地方,手足无措地遛着墙根走,时不时被跟着音乐舞动的陌生人挤到。「不要跟丢了。」苏瑞拍拍他的肩膀,而他便把胳膊抬高了一些,令他惊讶的是苏瑞的手指抓住了他的小臂,安定而有力,而自己的私人空间毫无疑问地被侵入。

那又怎么样?这好像也没什么,他任由苏瑞「牵引」着他,被人群半推半拱地挤到楼梯边,他们索性爬上去。二楼比一层宽敞很多,一圈吧台在中央,大部分人都坐着,喝东西或聊天。周围一圈高桌也人满为患,一侧放着几张乒乓球台和桌球台,依旧被很多人围着。

「suri!」就在他们从楼梯口探出头去的那一刻,有人就叫出苏瑞的名字来,随即一个棕头发的美国人走过来,穿着一件灰色的俄州大标志性的卫衣。「啊……」他低声惊叹道。

那个艺术课老师。

直到看到真人,他才意识到苏瑞的绘画水平有多高,几乎可以说是苏瑞那幅人像速写里的人变成了真的,活生生站在他们跟前。「你来晚了。」艺术课老师先张口道,视线挪到林鹤洋身上,「我看到你带了约会对象来?这位是——」

艺术课老师的语速有点快,语调很像林鹤洋原来看的美国校园电影里的高中老师,平易近人又活泼,而他在费力地试图听懂这个艺术课老师在说什么。

苏瑞已经开始回答了,「这是我舍友的朋友,他从中国深圳来,今年刚入学的新生。」

啊,这句他听懂了。他在这几天说过无数次的「哈嘍很高兴认识你我从中国深圳来你知道深圳吗它在中国最南边挨着香港嗯对对我刚来很激动马上就可以开学了哈哈哈谢谢你」之类的屁话。

等等、等等。

「我舍友的朋友」。

这他妈算什么?

他有点困惑而震惊地扭过头望向苏瑞,刚好和这傢伙的视线撞上,那双——天吶,那双像极了晓柔的眼神……

那么华丽而凌乱的,像开屏的孔雀搅动着他。

「这是jab,我的艺术课老师。」

那是个身形高挑的美国人,棕发碧眼,脸上留着稍微泛白的鬍渣,看上去四十岁出头,长发快要挨到肩膀。艺术课老师伸出手来,「你好,我是雅各布·舒尔曼,你叫——」

出于礼貌,他只得赶忙收回视线,同jab握手,「我叫——」

「啊对了,告诉我你的中文名就好。」jab打断了他的话,刻意放慢了语速,温和地笑了,那双典型美国人的蓝眼睛眨了眨,「我很喜欢了解其他国家的名字,当初我可是叫suri教过我怎么写他的名字呢。我觉得这是对其他语言基本的尊重,你不用起一个英文名来试图接近我们。」

嗯……我只是不想那样麻烦罢了。

他想。

抱歉,没有想接近你们的意思。

「我叫林鹤洋。」他说。然后奇怪的一幕出现了,就是一个美国人跟一个中国人在夜店里学习念中文这件事。但林鹤洋感觉暂时良好,这个艺术课老师看上去是个开明又风趣的人,难怪他们能组织起来这么有排场的派对,学生们看上去也都乐在其中。

攀谈过后,艺术课老师jab带着他们朝不远处的乒乓球檯走去,那里有两个学生样的傢伙在打乒乓球,当苏瑞走过去的时候他们相当热烈地打招呼,然后jab的声音响起,「你和苏瑞是怎么认识的?」

他吓了一跳,随即磕绊了一下,英语很不熟练地回应,「他的舍友,是国际学生部门的志愿者,去机场接我,然后我去了他家的派对。」语法颠三倒四,颇有当初考托福的感觉。托福考试机器上面眼神木訥的秃头黑人小伙子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然后他就邀请你来了?」

「我、还有另外两个女孩,我们三个都是新生,在派对聊得比较好——」

「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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